這是一次超瘋狂的選戰

我以人類學者在華府 (Washington DC) 參與觀察美國大選,於11月5日晚間8點結束投票。從8點起,我和美國白人朋友先在Teddy & The Bully Bar,參加選夜晚會 (an election night party)。從10點起,川普得票開始領先賀錦麗,我們便轉去 Dirty Water Bar 看開票, 那是那一夜在美國華府唯一公開支持川普的bar。 在美國和國際政治中心的華府,每家酒吧不是表現中立,就是支持民主黨,因爲如果你公然承認「支持川普」,你就會被視為納粹份子,甚至是希特勒。Dirty Water Bar 老闆 Luke Casey接受訪問説:「如果我是共和黨人,不想被為賀錦麗歡呼的人們所淹沒,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裡?」Casey又説:「受到媒體的要求,尤其是來自國際的媒體,他們希望展示兩黨在選舉之夜的反應,但很難找到其他酒吧來表達 MAGA (”Make America Great Again”)的觀點。所以,我決定來辦一場公開支持川普的選舉夜趴,我們計劃在獲勝時噴灑香檳。」

老闆Casey很慷慨,入場費 $35美元,隨你喝酒喝到醉。當川普獲得了267 張選舉人票(當選的最低門檻是270張),大家就開始歡呼慶祝,隨著愈來愈火熱的音樂,一路往上高亢,拿著酒杯又唱又跳,酒液伴隨著節奏,四處噴濺,噴到我的臉,滿滿的醉意。我只是一位沒有選票的參與觀察者,沒有傾向哪一位候選人,純就事實報導事實。看到眼前川普的支持者那麼興奮,我也受到他們的感染,跟著音樂起舞,和他們碰拳以示友好。

我接下便和這些年輕白人聊問:「為何支持川普?」有的回說:「川普很高明 (very smart)」;有的回說:「川普可以使美國經濟變好」;有的回說:「川普會讓我有工作」。二位Bar 妹也加入歡慶,直接站上吧枱也唱也跳,也免費服務倒酒,只要有人張口,手裡的兩瓶酒就一起往口裡倒。在那瘋狂的慶祝會,我也被鼓動地做一樣瘋狂的事 … 張開嘴巴,兩瓶酒就雙管齊下灌進來,嘴巴就這麼大小,能裝多少?我趕緊閉口,不然要嗆到 … 結果,酒灌入眼睛,醉眼迷茫,其實是酒精辣了眼睛張不開呀!

當 Trump 得票 277時,確定二度入主白宮,支持者狂歡到不行,吧妹們甘脆開起香檳酒齊往舞池又潑又灑,我的衣服、頭髮都是酒,地上也淹成一片醺酣。如此瘋狂地灌和灑,酒好像不用錢,真是奢侈地狂歡到無價,酒吧的廁所吐得一片狼籍。直到隔天清晨4點,我們才顛晃地回到旅館,像個酒鬼,酒氣沖天,哈哈!終於見識到美國的自由,是沒有天花板的底線!

我的美國朋友告訴我:「居住美國32年多,從來不曉得有這種瘋狂的事!看來妳這次的經驗是超瘋狂!」;另一位支持川普的美國朋友對我說:“You got the full experience.” 是的,這是一次超瘋狂的選戰,我的觀察是這些人不是不知道川普不可預測的爆發力,也不是對美國現狀和國際局勢沒有省思,但他們還投票給他 … 似乎他們不願再活於現在的舒適與失落,寧可去賭一個改變現狀的未來。似乎他們不想再由傳統的政治菁英來定位「美國總統是西方世界的領袖」,僅僅以「民主的信念和價值」來從事外交和國防,將「維護國際社會的安全」肩挑為美國的己任,他們寧可給以「商業利益為交易」的川普二次機會擔任總統,從「帳面收支」來討價還價國防和外交,重建美國平民(即反菁英)的製造業,讓美國(即反全球化)再次偉大 (”Make America Great Again”)。引用一位朋友傳來的梗圖作結論:「如果川普落選,美國大亂!川普勝選,世界大亂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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